过新年穿新衣

作者:王桂林     点击:734    发布时间:2021-05-11

      “新年到,放鞭炮,穿新衣,戴新帽。”这是扬中流传甚广的一谣。扬中传统年中,至今仍有“一身新到底”的说法,无论地位贵贱、家境贫富,过年时从头到脚总得穿戴一新,图的是讨个好彩头,沾点喜气,去去晦气,祈愿来年好运、事事如意。
      历史上,扬中新年服饰与周边县市并无多大不同。据有关史料记载和老人回忆,清末和民国期间,男子戴毡帽、西瓜皮帽、风帽、“汤罐头”者居多,老年妇女戴帽箍,中青年妇女扎头巾(首捏子);男子多穿大襟袄、大腰裤,条件较好的着长袍,有的外罩马褂,用绸带束腰;女子穿大襟短袄,俗称“大衭头”。三四十年代,中山装、旗袍在上层社会渐渐流行,中下层着大襟袄、长袍。无论男女,均穿自制的土布袜。衣料质地基本是自纺的“家机布”,有钱人则用布行布店供应的“洋大布”,颜色单一,以黑色、蓝色居多。成年男人多穿两节头、“两片瓦”黑棉鞋,少数达官显贵穿皮鞋,妇女穿绣花鞋,小孩穿虎头鞋。如遇雨雪天,则穿“钉鞋”,鞋帮上桐油防水,鞋底钉圆头钉防滑。
      清末至民国时期,战乱频仍,民不聊生。过年,成了当时绝大多数家庭的一道坎。这些家庭的主妇们,打年头就开始盘算。棉花一收上来,晒几个毒太阳,她们就忙着脱籽、擀棉花条、纺线,请机匠织布,再送到染坊染色,然后将这些土制的“家机布”整整齐齐叠好,藏进箱子橱柜。平时省吃俭用,手头有些宽裕了,她们就计划着一家大小为谁谁添置过年的衣服,考虑多的自然是老的小的,自己是否做新衣裳总是摆到。还有,在农闲时节,她们要赶着剪鞋样,糊骨子,纳鞋底,揎鞋帮,经常“做夜作”,只是为全家人准备一双新棉鞋。
      在那个年代,扬中人准备过年的衣裳是有分别的。家境好的,里外全是新;而家境贫寒、子女较多的,往往是“新老大、旧老二,缝缝补补把老三”,穿旧衣裳的,只不过添一件新的罩衫罩裤而已。经济富裕的人家,一般请裁缝上门傲衣裳。请不起裁缝的邻居亲戚,说两句好话,贴补一点工钱,也借机添几件新衣。不少聪明手巧的妇女为了省下工钱,常常自
己亲手缝制。
      进入年关,裁缝生意变得十分火爆,工期排得老长老长。请裁缝,主家要拿出的饭菜,供师徒一日三餐,一般要有鱼有肉,跟供私塾先生差不多。工钱按工时计算,一件棉袄、一件长袍,都要按市面价约定,从不讨价还价。到了裁缝上门这,主家搬出八仙桌或两条板凳,卸下一扇门板搁在桌上或凳上,然后把准备的布料摆上门板,恭候师傅上门。请裁缝是小孩子们一年中开心的事,因为他们知道过年有新衣服穿了。一太早,他们就溜到村口,望到裁缝就蹦蹦跳跳带进门。吃罢早饭,裁缝打开布包,拿出竹尺、剪刀、针线、粉袋,为一家老小量尺寸,在布料上画线,然后是裁剪、缝制,忙得一刻不闲。家庭主妇在一旁不时插话,问布够不够,吩咐小孩的衣服袖子、裤管要长一些。碰到有零头碎布,央求再额外做一副袖套或别的小东西,再碎一点的,赶紧收拾起来,留着日后褙鞋底。几天忙碌下来,新衣做成了,家庭主妇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地。
      转眼到年三十晚上.一家人吃过一年中丰盛的“年夜饭”.先安顿老的小的上床睡下,妇们这才把筹办了一年的新衣新帽新鞋新袜从箱柜中取出,一件一件仔细检查个遍,发现白线头,就拿刀剪掉,因扬中新年忌白色,且不能动刀子。检查完毕,主妇们又把这些衣服帽子鞋子袜子摆放到一家老小的床头,这回总算是布置停当。
      大年初一,洗漱完毕,男主人换上新衣开大门,晚辈换上新衣向长辈拜年,再接着到左邻右舍拜年。直至正月十五后,才脱下新衣,洗好叠好再重新收起来,除非家中办大事,才又穿上身。而除夕换下的旧衣裳,当晚要先收好,初一不能清洗,据说怕惊动了水神。
      扬中传统新年服饰的话题,现在已很少有人提及。诚然,祖辈们的服饰和今天的相比,是简陋、粗糙的,甚至是寒酸的,但透过那些略显沉重的画面,略带苦涩的记忆,我们依然能感受到那弥久不散的浓浓血脉亲情、家的和谐温馨……         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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