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者的书写-扬中发展促进会

姚毅原是某央企扬中公司的办公室主任，后创办“今天”旅行社，成为一名的旅游经理人，他还是一名导游。今年春节前，他到我办公室来，说准备把过去办公室主任任上时写的一些公文、新闻报道，还有后来写的诗歌、散文出一本合集。我建议他要出就出一本诗歌、散文集。没想到，我就这么一说，他当真了。时隔五月，他给我送来了《今天遥忆》样书，并要我为此书作序。我不免有些为难，因为此前曾婉拒了好几位要我作序的文友，难道你还因人而异？其实不是，我深知自己的文学道分不够，却要说三道四，难免诚惶诚恐，但我还是答应了。其原因有两个方面，一是姚毅作为一名业余作者实属不易，理应支持；二是我在乡镇工作时,他父亲是我的老领导，于理于情都不可推脱。
此书名为《今天遥忆》，字面解释“今天的遥远回忆”。但我想，其意不仅于此，它使我联想到姚毅创办的“今天旅行社”，联想到了“遥忆”的谐音“姚毅”，看上去一个浅意书题一下子变得丰满深远起来。
姚毅的职业是旅游管理，非职业文学创作。我不知道旅游与文学究竟有多大关系，但我知道有一个旅游与文学结合的典范徐霞客。虽说《徐霞客游记》为一本地理著作，但也是一本笔法精湛的游记文学作品，在文学形式方面具有开创性，有着许多独到之处。我不是刻意把《今天遥忆》拿来做比较，而是我总觉得是有相通之处。
徐霞客摒弃身外之物，去追寻他的诗与远方。姚毅呢？走出央企自己创业，并且偏偏选择了很多人都期待着的说走就走的旅行，想着周游世界闯荡一番的旅游事业,他不也有着徐霞客的勇敢坚定吗？从1994年在报刊上发表第一篇作品，算起来已有二十五年的时间，若没有那份一腔孤勇的热爱，骨子里的偏执坚守，怎么能形单影只、踽踽独行熬过那些漫漫长夜呢？我读着姚毅笔下的文字，除了惊叹于绮丽山河的壮阔浩然之外，更感动于他闪耀着的精神光辉。只有仔细品读这本书，才完全明白“读万卷书，行万里路”的含义，才更深理解何为“亦余心之所善兮，虽九死其尤未悔。”
《今天遥忆》有两大部分,散文和诗歌。散文部分包括游记、家乡记忆、生活感悟，共有77篇。诗歌部分81篇。游记采用自我陈述的方式，让人觉得真实可感。有些篇章运用动态描写或拟人手法，比如《从三味书屋到百草园》《有感于莫言的真实》等,更为细致入微。书中词汇丰富，不少新奇的比喻和描述让人眼前一亮。更可贵的是，他的游记就好比诗一般融情于景，情景交融，往往在描述中不自觉地将自己的主观感受流露出来给人启发。
在人们的印象里，作家是安静的记录者，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坐下就能抒写万言；旅行家则是游山玩水的体验者，只爱在大千世界里流浪。而作为一名置身于旅行的文学爱好者，姚毅热爱行走，也同样痴迷文字。能否在异域的世界找到“生活的诗意”并把它表达出来，引起更多人的共鸣，这大概是姚毅写出那些游记的初衷。
福楼拜在异域寻找精神家园，他第一次到思慕已久的埃及亚历山大城时，“像大啖稻草的驴子般，狼吞虎咽着眼前的五光十色”,姚毅又何尝不是。当《看见台湾》《再游青岛》《重游天目湖》《感受大连》《婺源归来》，于是便有了《不远处的风景》结尾时的那段文字：“其实，风景就在不远处，就在我们身边，不要忽略了它们。它需要我们去欣赏，它需要我们去感受。外面的世界很精彩。”
“打开我的书柜/翻起我的书籍/里面有歌德和海涅/被人爱多么福气/而有所爱又多么幸福/诗歌，我来了/今天我要与你约会”（《我与诗歌的约会》）。诗歌是一个人内心的河流，只有对诗歌充满热爱的人，才可能会将自我的人生完全投射其中，那种自觉，那种入心，那种感动，皆在经历一切世事翻转之后的悲欣交集。姚毅创作的诗歌即可以看作是他在词语间求诗意，在自然里通大道……姚毅是性情中人，这些人生元素与诗歌相融，其所产生的化学反应，似比那些单一的语言游戏，更能显出诗在大自然天人合一中的恰如其分与神秘感。
热衷于行走之人，内心丰富与否，则另当别论，至少他的脚下有力，文字中会嵌入“行走”的铿锵痕迹。这种把身体和灵魂交给天地的行为，往往可能在诗中得大智慧，虽然姚毅名己为“行者”，但能用自己的心声记录下行走的状态，从某种程度上就已经进入到了诗的内部。至于说境界，又何尝不是在抵达的途中逐渐靠近。没有谁是站立在初始的原点上通于整个世界的，他必须行走，延伸，将心向外拓展，然后在写作中收回、凝聚、转化，终成一场和自我的对话。“我走过呼伦贝尔大草原/那是一代天骄/成吉思汗战斗过的地方/蓝蓝的天上白云飘/汽车在绿色的草原上跑/金色的小麦镶嵌在广袤的草原上/一望无际到天边/地上的牛儿悠闲，马儿壮/羊儿成群歌欢唱”（《我走过呼伦贝尔大草原》）。这可能是姚毅的瞬间所感，也是长期行走之后情感积累的释放。他的目的就是行走，去追寻前方的诗行。
八十一首诗无不带着浓郁的现场感和即兴色彩，如果没有真实的经历，我想姚毅很难有那些刻骨铭心的感触。《在西塘》《在乌镇》《在藏龙百瀑》等诗作，皆为行走之后的诗性记录，那些游走与见闻，那些诉说与感慨，是姚毅在内心获得充分释放后的精神还原，既有粗犷的呼喊，又不乏细腻的苦吟，在大好河山里洗涤自我，也是一条言说的出路。
行走世间，穿越的不单单是四季与亘古，更是生命跃动的精彩和呼唤。人生的行程中，我们不过就是一位过客，一个行者。恬然的心境，使我们在行进中以优雅的步履慢慢前行，用内涵装点，用精致书写，一切都是自然而然，挥之不去，搏之不得，以持久的自信和热情在人生的舞台上演绎与众不同的我。我想，姚毅用心走过了，时光一定会刻录下他闪光的足迹！（范继平）